一定保存那张笑脸
象临阵的战马瞪着双眼,
准备驰骋战场;
象冲天的雄鹰鼓着双翅,
随时翱翔九霄。
这是谁?这就是——
伟大祖国新一代。
我们七五届毕业生,
满怀豪情,心高志远,
赤胆红心,向党表决:
坚决要求上战场!
……
这是40年以前的诗,准确地说,是1975年6月某一天,在宁波六中大礼堂喊出的口号。今天咀嚼起来,仍感到幼稚可笑。这首由本人“创作”、孙小培朗诵的所谓长诗,折射了十七八岁青年的心态:风华正茂、充满幻想。那年、那月、那辰光,是激情燃烧的岁月,几个月后,大家都奔赴各自的“战场”。我,选择了“广阔天地炼红心”。毕业后第五天,就下乡支农去也。曾几何时,衣衫褴褛,蓬头垢面,仰面躺在田头,眼望蓝天白云,感到彷徨迷惘。莫斯科不相信眼泪,于是乎,邀来戴亮、董成伟等同学大碗喝酒,大块吃肉,一醉方休,正是“少年不知愁滋味”。
1976年10月,中国历史的航船便转折起帆。然而,我们这一群、这一代,深受文革之苦,随着大浪起伏,被无情地抛掷,上下求索,无依无靠,听凭命运之手摆弄。我们如同迷途的羊羔,不知路在何方?我们没有能够“改造世界”,而是让世界结结实实地改造了我们。当然也有几位幸运儿,拜小平同志所赐,敲开了大学的殿堂,但更多的,却饱尝了人间的辛酸。然而,我们笑对人生,挺起腰杆,昂起头颅,没有停下人生之途的跋涉。
挥挥手,带走一片云烟。四十年功名尘与土,一切皆成回忆。什么都好了,什么都了了。读一读红楼梦的《好了歌》,便会心态平静,镇定自如。面对人生是非曲折,波澜起伏,不能水如止水,而应淡定平和。什么话都能听得下去,这是“六十而耳顺”的境界。
夕阳融融,晚霞满天,华发飘飘,气定神闲,别有一番风采。我们,或含饴弄孙,或垂钓观景,或弈棋品茶,或发挥余热……人生最大的快乐不在于曾经拥有过什么,而在于曾经追求过什么!过程,比结果更重要。有过付出,才是人生的真谛;有过付出,才值得自傲。如今年奔花甲,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,因为我们曾经努力过。
同学有缘,同学有情,同学有义。同学,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情结之一。同班的你,同桌的你,还能回想起四十年前的那一件件、一句句吗?
同学,是青春的标志,或嬉戏打闹,或勾肩搭背,或来一个“恶作剧”,或发生一段“爱情故事”……使劲地想,久久地忆。城南旧事,犹在眼前,证明他(她)青春永在!“在上兆坑,有我们的足迹;在拖拉机厂,有我们的手印……”同学,这是一个值得珍惜的称呼,没有高低之分,贵贱之别。它将你我他永远连结在一起。
虽然,明眸皓齿一瞬间已发秃齿豁,满头斑白。但我们都无怨无悔。偶尔,同学聚餐,听到某同学朗声大笑,就感到又回到了四十年前。
年轻真好!青春万岁!今日聚首,一番寻寻觅觅。但孙小培、吴敏明、马晓勤……你们却杳无音讯,“百度”也无可奈何。更令人遗憾的是,朱纪刚,方亚仙,却过早地告别了人生,但他们的音容笑貌,却永远鲜活。假如他们有微信,现在就可以发一段、敬一杯。
有同学,就有老师。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。老师解疑析惑、传授知识、功德无量。让我们记住老师们那一个个金子般的名字:王宪梁(班主任、数学)、刘映兰(语文)、周瑞娣(政治)、王寿令(物理)、周慎泉(英语)、金建成(化学)、徐明德(农业)、马友松(体育)。
漫漫四十年,老师与学生偶尔聚会,或擦肩而过,或再未谋面。他们在课堂上的儒雅身影,永远烙在学生的心坎;在讲台上的铿锵之声,迄今回荡在我们的耳际。
云卷云舒,潮起潮落,阴晴圆缺,花开花落,“但愿人长久!”美好的祝愿给你、给他(她),也给自己吧!愿大家:一定保存那张笑脸。
六中何在?遍遍幻想的“外婆澎湖湾”;姚江流淌,涛声依旧的同学情和谊!不写了,还是为明天干杯吧!
宁波六中七五届高中毕业生:姚志明
2015年8月8日